也许我和她的心从未接近过,所以要说分离也是难免的。
——《澜本嫁衣》
或许你尚未睡醒,或许仍沉沦于秋季的梦与悲伤中。然而,北风过境,该来的总归来临,如同等待一位故人的到来,身负戎伤却饱含泪水。于是梦醒,却又深深陷入另一个梦。那里没有光明与温暖,有的也只是过去的影子,如巨大橱窗背影中微弱的自己,有的也只是浮沉人海间的虚独。似幻却不似己。
冬季尚未来临,暂时的温暖不足以度过冬天。撑起伞,独步游走在黑夜,夜未深,街市也未冷清。路上,行人匆匆走过,去寻找一个触手可及的归处,然而,眼神中却尽显疲态,在寒风中起领而颤抖,这也许就是失却热情的样子。也无妨,世事本是如此,努力寻找尖锐而将其抚平,是他永恒不变的任务,只怕磨不光,抚不尽。忽见一孩子顶着寒风,放情得跑,跑着又被大人追赶而上,戴上围巾。
于是冬天就开始了。
凄幽的灯光照下,透过树,洒下斑驳的影子。光是人为的,可影子却有情。在黑色下孤独而立,陷入难堪而无望的境遇,或是被排挤与黑夜之外,或是夜色中的女王,孤傲而冰冷。似是一段不可说出而常留于心的故事,在灯光下挣扎不堪,却不可躲藏。于是,灯影与日光同样刺眼。忽一阵风吹过,霎时清醒,似要穿破这层皮囊,低头细望这双手,粗糙而干裂。尚未经历风霜,还不知人世疾苦,却是这副样子。这或是懦弱最坚实而有力的借口,在世事面前显得脆弱而可笑,我也只能凭着这一腔孤勇去饱尝这路程。远处是林立的高楼,在黑幕中淋着雨,寄托着有生人的希望,他是未来,他是财富,他也只能这样活着,没人体会其孤凉,宁愿倒坍,却被钢筋束缚。逐渐失去色彩,失去灵魂。面对着人生,却只能就像这样的走着,纵使风景再美,也是属于他人的,我一直流浪,一直不情愿的深入人生,一直走着。
秋去冬来,四季人生,轮回却不停止。居然也会叹息时光的匆匆流逝,不可留住昨日。我怀念往昔岁月,恐怕是真的要远去。热情熄灭的样子真的可怕,一天天目睹时光流逝,遗憾的是,再感觉不到存在,游走世间形同傀儡,又无声无息地离去。我爱秋冬季里的日子,爱却不是爱午后明媚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,而是爱秋冬的晚上,北风突起,人们脸上的惊恐与不安,仿佛证明了你卑微的存在,如赤裸的情感暴露在日光之下,没有猜忌,没有心念,这或也是赎罪的一种。当华灯散去,街上已变得冷清,除了流浪者与他们的猫狗,就再无一点动静,讲真,此刻,我又与流浪者有何不同。当世事消失殆尽,我们不同样只能如此选择。孤寂感让我瞬时想起《夜半歌声》中张与逝去舞伴在午夜的重逢,看似狂欢的背后却又无尽的凄凉与忧悲,但我也渴望得一知己于夜深,携手度过漫长余生中的黑夜。
我爱着小和山,爱她明媚的日出与夜半的月色,他像极了我们在时光里的样子,日复一日等待日出,见证这雄壮的过程与悲哀的一生。我相信,那升起的月光如爱人的眼,尘封于发丝之下,朦胧却又清新,更一份哀愁与多情。闭上眼,倾听雨丝击打大地与万物发出的回音,放下伞,如感重生。此刻,白日里说不出的尽可不说,将答案溶于黑暗,梦里有想要的世界。
想起我与你的分别已有八个多月,要说心的归去恐怕已有一年。在那时光的黑夜里,我从未熟睡过,夜似光下的影子,不断提醒着那归去的时光与爱人。在夜里将我疯狂吞噬,只留下这副躯壳,却已无力面对秋日那惨淡的阳光,光起,灰飞烟灭。只能化作黑夜的精灵,在路上寻找踏过的足迹。这一生,我的心里满哀困。仍是无法直视那月下的影子。
走着,不觉回到了归处。夜很静,母亲已经睡熟了。秋去冬来,无数人等待春天到来,渴望暖阳与爱的降临。
可是,我的春天何时才会到来。
北风已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