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一放暑假,我就去外婆家住上那么一久。外婆家在乡下,沿着弯曲的公路坐上半个小时的车便到了。一下车,自然的气息便扑面而来,似松针与泥土混合后的清香,似枇杷与野花混合后的甜香,又似竹叶弥漫的翠绿溢出的清新香味。
外婆家就坐落在竹林向下走几步的地方,推开那熟悉的朱红色铁门,“吱”的一声后,外婆从客厅走出来忙着招呼我,不一会儿,美味可口的饭菜便端了上来,一阵狼吞虎咽后,外婆用她那粗糙的大手轻柔着我鼓鼓的肚子,虽然嘴里嘟嚷着让我少吃一点的话,但却带着满足的笑。记忆定格在这温暖的画面,我与外婆温馨的画面。
春天,天气好的时候,外婆就会牵着我的手,带我去捡攀枝花。攀枝花的花蕊很大,围绕着花蕊的是五片皮略厚而色泽鲜红的花瓣,外婆总是在花瓣上撕下一小片外皮然后把花瓣贴在我脑门上,而我总是把那艳丽的花瓣当做鸡冠,然后学几声鸡叫,扑哧、扑哧的傻模样让人想笑。
攀枝花树是一种很奇怪的树,花大皮厚,树高有肉刺,并且它是叶落了之后才开花,叶绿时绝不长花,花开时绝不长叶。活得自在随性,要绿,就一股脑的绿;要红,就一股脑的红;绿时绿成一片海,红时映红整片天。无忧无虑的童年,便在这绿了又红,红了又绿中慢慢散去。
入夜,躺床上,屋外小溪不知疲惫的,潺潺地流过时光,外婆坚实温暖的大手,缓缓的渗入岁月,无数个夜晚,就在这静谧安宁中度过。夜深了,快睡了。
是的,它们也许并不轰轰烈烈,却懂得细水长流;它们也许并不新奇有趣,却懂得平实安宁。它们像一汪清冽的潭水回旋在我心灵一角,静静守候,静静等待。我想留住岁月,留住满天回忆。只是,时光溜走,抓不住,也带不走,那些缱的留恋,只能化着眼角一滴香甜的泪。